他希望自己的发声能切中肯綮,“新闻人正是通过对一个又一个典型事例的报道去推动社会良性运转机制的建立。”
这种发声不是愤世嫉俗的,不是剑走偏锋的,有持守,有引领,有警醒,有担当:“假如讽刺、愤怒、偏激可以解决中国所有的问题,我一定选择以骂人为职业。但是,激愤在中国于事无补,只有坚韧的改变才是理想中国诞生的良方,哪怕在这种坚韧之中,你会有委屈甚至屈辱。”
作为两会的参与者,也是报道者,他一直身体力行一名代表的使命和新闻工作者的职责。
诗人辛波斯卡发出这样的哀叹:我们的鹰隼贴地行走,我们的孔雀宣布放弃羽毛,我们的毒蛇在笼前打着哈欠。
而社会的底线和良知是不能如动物般被“去势”的,因此他曾以新闻人的操守疾呼:“世间有一种永不落时的风尚,那就是明辨黑白。”
明辨黑白,才能有所为有所不为,才能“守土有责”,才能济世为怀。

浸淫职场太久,“入戏”太深,便很容易将工作与生活混为一谈。
但他镜头前的经典习惯,比如正襟危坐,比如不苟言笑,并未延伸到生活中,下了节目的他即刻“变身”,成了最平易近人的同事和同学,朋友和兄弟。身为蒙古汉子,他不仅有草原一般的粗犷和细腻,更兼具一份义薄云天的豪情:“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这样的古风与境界,是他一直向往的。
虽不嗜酒,亦不耽溺于各种浮华的诱惑,但他仍愿意与朋友,与家人分享每个值得举杯高歌的时刻。
知道珍惜身边唾手可取的小确幸,也能不畏浮云遮望眼。在他看来,格局与胸襟,始终是人之成其大的重要资本,所以,他才有了这样的金石之声——做人,要有一种心理准备:历史上见,时间上见,不能总是当下见。
“活在当下”没错,但如果一个人的目力所及,格局所涉,只有是否能立竿见影的奇效,只有是否能立即兑现的交易,只有急功近利,难以持守的心浮气躁,那么,他永远行之不远。个体如此,行业如此,社会亦如此。
如今,他辞去了三个制片人的职务,只保留了“新闻评论员”的名头。在评论员的岗位上,仍然凛然表达,真实发声,在他看来,“新闻有助于社会变得更好,哪怕一点点。”
对于人生,已近知天命之年的他则更显从容:走到生命的哪一个阶段,都该喜欢那一段时光,完成那一阶段该完成的职责,顺生而行,不沉迷过去,不狂热地期待着未来,生命这样就好。不管正经历着怎样的挣扎与挑战,或许我们都只有一个选择:虽然痛苦,却依然要快乐,并相信未来。